夜游
魔道祖师，主金凌，亲情向，含双杰友情向，含忘羡，轻微追凌。
心血来潮写的同人文，小学生文笔。
无聊流水账一则，大概就是希望大家宠宠大小姐，记金凌的一次生日party？
金凌的十六岁的生辰过的十分简单。金家早已今不如昔，度过一段风雨飘摇的日子后，金小宗主的生辰称得上一切从简，没有太多金家原本的奢华之风。主持一次家宴对金凌来说也称得上一次小历练了，家宴后，金凌便随着江澄回了莲花坞。
一顿晚饭，只有舅甥两人，金凌却也不觉得冷清，倒是轻松了不少，还感到几分家的温暖，即便舅舅是个开口便没什么好话且时常扬言要打断他的腿的人。
面前四五道小菜，每道菜都带点红，还有一道更是红艳艳的辣出了气势，只剩一个稍显清淡的—小罐中盛的莲藕排骨汤。金凌从小云梦兰陵两头住，也算习惯吃辣，但仍然觉得江澄口味着实不清淡。云梦的菜味道虽然不错，他却时常吃几口就要喝杯晾好的冷茶。
再后来莲藕排骨汤成了他的最爱。起初他在汤里只能捞着些莲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罐里老是剩下好些排骨，金凌能美滋滋的把啃完的排骨在碟里堆成个小山。
只有自己和舅舅的饭桌上，金凌并不太顾及什么金小宗主的吃相。辣的脸颊上有些微红，便往嘴里灌几杯冷茶。再盛一碗汤，啃完排骨，吃完藕，一饮而尽。
江澄在饭桌上话不太多，多半是训他不好好吃饭。比如饿死鬼投胎，有时又是有胃病的小姐，挑这挑那吃的还少。快吃完了顶多问个一两句功课。
金凌早就发现，江澄在餐桌上会好说话很多，就连提功课也能用嗯嗯哦哦知道了解来应付。金凌猜想也许自己的外祖父并不喜欢在餐桌上教训人的优良作风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他倒是没猜过也许是外祖母在吃饭时的严厉训话或者嘲讽给舅舅留下了某种阴影，还需要他娘亲打圆场。
一顿饭下来，除了开头的生辰快乐再加一杯甜酒后，江澄就没开口说过什么话，可金凌总觉得他有话要说，等着他开口。一顿饭快吃完了，江澄这才提起了一个话题。
“阿凌，十六了。该取个字了。”
别的世家子弟许多都是小时候就由父母取好了字的，金凌却是从小只有个名。他也曾好奇问过舅舅和小叔叔，自己什么时候取字。每次得到答案不是打太极一般的再等几年，就是一句干脆的闭嘴或者关于功课的逼问。没想到到了十六岁，江澄却像是忘了好多年，猛地想起了这一茬。难道是自己成了宗主的缘故？
江澄道：“你这一辈是如字辈。你的字是如兰。金如兰。”
“如蓝？搞得好像我要像蓝家的人一样…”
江澄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复杂，或者说微妙。
“兰是花中君子。蓝家…哼！学学他们的雅正也好改改你那大小姐脾气！”
换了往常，金凌是一定要顶嘴的。可是这会儿，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只觉得熟悉。他想起在温宁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跟他搭话时，他当时就是这么称呼他的，“金如兰公子“。金凌心中顿时一片雪亮。
“是…魏无羡起的吗？”
江澄不置可否，目光转向窗外，像是落在江家祠堂的方向，也可能是某个年少时和师兄弟一起玩耍过的荷塘。
“是你娘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过几年自己起一个。”
“舅舅你……”你不给我起吗？金凌马上就想接上这句，然而又在出口前收住了。根据他听说的一些八卦，舅舅曾经给他的狗起过诸如妃妃茉莉之流的名字…也不是说哪里不好，就是…心里好像有一点隐隐的担忧。
娘亲让魏无羡给自己取字，是将他当作亲弟弟一般对待的吧，不然最后也不会……想起魏无羡第一次跟自己道歉的样子，在金鳞台的教导，在观音庙的焦急担忧和拥抱。或许那个人就像是他的另一个舅舅一样。
舅舅现在也愿意让他用这个名字了吗？
江澄对金凌说了一半的话置若罔闻，起身往回廊上走去。
“舅舅，去哪？”
江澄没回答，也没说让金凌待在这，金凌便跟了上去。
廊桥曲折，绕过了宗主的卧室书房和一些客用厢房后，江澄往不太常去的莲花坞深处走去。
莲花坞翻新过，大多都是新修的房子，但仍有几间旧房子留了下来，廊柱房梁门窗上都是些斑驳的旧漆，也落了些灰，似乎是不常打扫。
金凌小时候调皮在莲花坞里到处乱闯时，也来过这一片。这些破败老旧的屋子很多灰，不太干净，小金凌过完一把探险的瘾，也就不怎么往这里来了。唯独记得有个小房间上了锁，在他想办法溜进去前，就被来抓他功课的江澄逮到了。
此时金凌看到江澄的背影停在那个上锁的房间前，轻轻一跃，从飞檐下的某根横梁上拿下来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门锁。
空气中有一股灰尘的味道，却也没有太呛人。江澄走了进去，随脚踢开一些杂物，动作很不怎么细致温柔，勉强看得出他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而不是在搞破坏。
金凌站在门口打量起这个小房间。这算是个杂物间，里面堆着的东西看上去很久没人用过的，五花八门，杂乱无章。破竹床，旧灯笼,闲书话本，还有些打山鸡用的弹弓，像是特制的，看着威力不俗，就让人觉得一定是哪个顽皮孩子鼓捣出来祸害小动物的。还有十几个破旧的风筝，有一支比平常见的大一些，扎得不错就是已经旧了，颜色褪得十分黯淡了。
金凌不知道舅舅把他领到这个装满破烂的杂物间到底想做什么，他猜想这大概是舅舅曾用过的一些旧物，只是直觉告诉他跟魏无羡有关。
半晌，江澄翻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确认过里面的东西后走了出来，把木盒交到金凌手上。金凌打开木盒，木盒中是一颗比鸡蛋小一点的珠子。
“舅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喜欢的话可以晚上拿出去玩，不想要就丢了。”
金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舅舅在他的十六岁生辰，突然丢给他一个像是哄三岁小孩子开心的珠子。这当然不是江澄给他的生日礼物，白天已经给过了，是个稀罕法宝。江澄在他往年生日向来都是送些极好用的贵重法宝，不是保命的，就是杀敌的。
这种珠子着实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注入一点点灵力就能发光，丢水里还能照亮水中，注的灵力多，能亮上一个时辰。金凌往小珠子里注入一点灵力，珠子立刻亮了起来。金凌小时候就有不少这样的珠子，但没有一个能有这么亮的。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珠子上似乎还刻了个什么发光的诀，是个简单图案，却能让珠子亮的能和灯笼有一拼。
今天的晚饭吃的比平日还要早一些，这会儿天色才刚刚暗下来，金凌手中的珠子明晃晃的亮着，似乎是在告诉他这就是夜游时最得力的道具。
金凌看着江澄像是要往书房走，也并没有安排他做什么的意思，时间尚早，他便动了出去夜游的心思。他从老房子后面翻出去，找到一艘莲叶掩映中的小船。
金凌心里有几分兴奋。儿时在莲花坞的日子不是被江澄带去演武场，就是被关在书房里。他性格要强，江澄又管的严，除了有几次和江澄顶嘴他就直接跑出了莲花坞，他很少自己偷溜出去玩。从没有过像江澄少年时一样在莲花坞里纵舟戏水，摸鱼打鸟的经历，也从来没有什么师兄弟和他一起去偷鸡摸枣射风筝。更别说独自夜游，即便是在莲花坞里，他晚上去湖边走走，江澄都是要派人跟着的。不明着跟，也要暗中保护。直到金凌大了些，又有了仙子，江澄才放松些对他的看管。
金凌想把珠子放在船头，却正好发现这艘小船船头吊着一个小竹笼。将珠子塞进去，大小刚刚好，像嵌了进去一样，和小竹笼一起变成了一个小灯笼。竹笼靠一根粗麻绳吊着，长度够将竹笼放进水里。特制的小灯笼在船头为金凌照亮了前方的水路，金凌划着船想往莲塘的深处走。
金凌划的很不熟练，小船走得慢，方向也乱。就这样在水路上七拐八折了半个时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划出莲花坞了。透过包围着小船的莲花莲叶，能隐约看见远处湖对岸的灯火连成一片，大概是莲花坞周遭那个热闹夜市。今夜月色很不错，月光明亮，不远处的栈桥被照的一清二楚，上面似乎坐着个人。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金凌觉得那个栈桥上的身影十分熟悉，那是魏无羡。
金凌将小船划出去一点，想转向那人的方向，栈桥上那人已经飞身跃起，然后轻盈的落在他的小船上。
“阿凌！你偷跑出来夜游？”魏无羡笑盈盈的说道。
“嗯…”金凌应了一声，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魏无羡，细想后推测大概不会是偶然。
魏无羡打量起金凌乘的这艘小船，他脸上似乎是有一丝怀念的神色，带着轻微的讶异。魏无羡毫不客气的坐下来，还放下一小坛酒。
“喝吗？”
“没杯子怎么喝？你不是要把这一坛都给我吧？”难道这是生日礼物？
“嘿。你等着啊。”
魏无羡在船尾附近搜出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两个杯子。金凌上船前倒是没有仔细看过船上有什么，这才发现这船上杂七杂八的破烂玩意儿还真不少。钓竿，捞鱼用的网，那木箱里居然还有两套很旧的云梦江氏校服。
这肯定是舅舅小时候偷跑出去玩时用的小船！怕下水弄湿衣服，还专门备了干净的衣服换回去。
其实箱子上虽然有不少灰，但是里面的东西还算保存的不错。魏无羡递了一个杯子给金凌，斟上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十六岁了！生日快乐！”
魏无羡与金凌轻轻碰杯。
“唔…”
“谢…谢谢。”
“别急着谢啊…我看你划船都划不利索，我带你夜游吧！你是想摘莲蓬还是想捞鱼啊？”
“啊？这里的莲蓬能随便摘吗？还有…我捞鱼做什么？还能给我舅舅带回去炖鱼汤不成？”感觉会被打断腿。
“这时节也没什么好莲蓬了，你不想吃莲蓬我们就捞鱼？捞鱼好玩嘛！不想要再放了呗。”
没等金凌搭话，魏无羡已经将船划得飞快，一下子就绕出了莲花塘，再渐渐降低船速，似乎是想在湖中挑个不错的地方把小竹笼放进了水里，不一会儿就有不少小鱼已经被光源吸引的聚集了过来。魏无羡抄起渔网一捞，再向金凌一抛，一只还算肥美的鲫鱼落进金凌怀里，滑溜溜的，又是使劲扑腾着，金凌差点没抓住。
“喂！你…”
“你要不要自己来捞捞？想下水自己抓也行。”
“这鱼怎么办？”
“你想吃的话，我们就去找个地方烤了吃，去镇上找个师傅做给我们也成。不吃就放了，或者去镇上卖了。”
开玩笑呢！在莲花坞附近穿着金家校服走还点了朱砂的年轻公子，身份也太好猜了，金小宗主当街卖鱼？金凌怕他的腿真的要被江澄打断了…不过从小没有玩伴一起疯玩，摸鱼摘莲蓬这种事对于金凌来说还是比较新奇的，白天在金家顶着宗主责任他也累了，碰上这种好玩的机会，他就是嘴上推脱几句，便很快挤到船头跃跃欲试。
魏无羡看着金凌脸上掩饰不住的微微兴奋，笑的有几分欣慰。自从观音庙事件后，金家遭逢大变，现实逼迫着金凌成长，他是宗主，是本家的独苗，所以他不能再当个孩子。他在慢慢的蜕变，要变得比以往稳重成熟坚强，魏无羡看在眼里，却也怀念初见时那个有些傻呼呼的骄傲熊孩子。
金凌捞鱼正在兴头上，水里被珠子发出的光吸引的鱼群却突然散了，金凌将身子往前探想要查看。船身突然一晃，金凌脚下一滑，跌入水中。
“金凌！”
魏无羡觉出不对来，随时准备入水。
“水里有东西！你小心…”
“水鬼而已。你别下来！我自己来！”
金凌水性还不错，不过要和成天在水中嬉戏打闹的少年云梦师兄弟比起来，却也很有些差距。那水鬼游的极快，转眼就要追不上了，金凌有些气急，猛地一发力，干脆从水中跃起，贴水御剑追赶。魏无羡看着金凌御剑又快又稳，心中赞叹，同时也立刻撑着小船快速追赶起来。
金凌看着魏无羡行船方向，心中一动，自己也调转了一下方向，将那水鬼往魏无羡方向赶。
会配合了啊！有进步。魏无羡将船一横，截住那水鬼，金凌跳上船后催剑入水，水中一道剑虹，正斩中水鬼，岁华从水鬼身上穿了过去飞回金凌手中。
“干得不错嘛，金小宗主！这一剑稳准狠，比你舅舅这么大的时候强些。”
“哼！” 金凌脸上一阵得意，忽然就被魏无羡扔来的一条鲫鱼鱼尾巴扑扇了一脸。魏无羡嗤笑。
“喂！你做什么！”
“刚刚顺手摸了一条，奖励你的！”
“什么奖励啊！别把我当小孩儿！” 金凌将捞上来的鱼都往水里一丢。
“哎呀真可惜！我还想着到镇上去让师傅做顿水煮鱼呢！”
“我又不饿。衣服都湿了，我得回去了。”金凌理了理被水打湿的头发说道。他浑身湿透，连眉间的朱砂颜色都淡了几分。
“你真要回去？思追儿他们就在这附近不远呢，今天是你生辰，不想见见？”
“那也要回去换一身衣服才能见，他们看我一身湿透，蓝景仪肯定笑话我！”
魏无羡笑了笑，朝木盒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有能换的干净衣服。
“趁你身上湿着，抓几条鱼，到镇上去让人做成水煮鱼。你想不想看蓝家人吃辣？”魏无羡坏笑。
金凌想起来在义城的时候，魏无羡一碗辣糯米粥，让吃了解毒的世家子弟们全都辣出了眼泪，突然就赞同了。他直接翻下了船，不一会儿就摸了一条体积不小的草鱼上来。魏无羡用鱼篓接住，心想：这摸鱼技术很是可以，要是金凌是被自己带大的，这一片的湖区怕是要被摸个干净。
金凌抓了两条鱼，捞了三条鱼，算是过足了这水中摸鱼的瘾。魏无羡从木盒里拿出一套云梦江氏的旧校服给金凌。
“待会儿上岸找个客栈，洗个澡再换上。思追他们都在镇上。”
“他们都来了？”金凌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和他们一同夜猎了。
“出来夜猎的，回程稍微绕了点路而已。”魏无羡看了看金凌，又补充一句：“含光君也来了，不过我不会让你们这群小鬼打扰我们的。”
“你……”好不要脸。金凌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不过魏无羡的言下之意他也明白了，含光君不会管他们这帮小辈今晚怎么闹腾。
金凌一上岸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一家客栈洗浴，魏无羡看着换上云梦江氏的旧校服的金凌，仿佛看到了几分江厌离的影子，神情更像少年时代的江澄，只是少了点嘲讽，多了点骄傲。金凌被他看的心里一阵鸡皮疙瘩，瞪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
魏无羡笑道：“看你像你娘！也像你舅舅。”
这是魏无羡第一次主动在他面前提起江厌离，真的很像一个敬爱姐姐的弟弟在谈论自己的姐姐，如果眼神不那么悲伤的话。
金凌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虽然这身校服是旧衣服，但是也算精美，大小也合称。他翻过袖口，袖口内侧绣了一个澄字，应该是舅舅以前的旧衣服。字迹娟秀，针脚细密。
可是为什么还要绣字呢？江家少主的衣服还有人能弄混？
“对了，另一件衣服呢？”
“一件就够了。还要另一件干什么？”
“我要看看。”
魏无羡把另一件拿给他。
“你穿的这件是你舅舅小时候穿过的，上面还有个字是你母亲亲手绣的。”
金凌将手中衣服的袖口翻起来，发现了一个羡字。果然，这件衣服是魏无羡的。江澄与魏无羡少年时一定常常溜出去夜游，所以道具才这么齐全。
金凌将衣服还给魏无羡，又从自己衣袋中拿出一个挂着好看的白玉流苏的金色铃铛，铃铛很是小巧，上面没有任何图案，铃音清脆。
“这是什么？”
“给你的。品级低的邪祟遇上会动弹不得，品级高的凶邪之物靠近时，它会示警。”
“好厉害！”
这东西一定费了不少心思，以往金凌也收过不少好宝贝，每年生日舅舅和小叔叔送的东西都是些小家族争破头都拿不到的法宝，但是魏无羡送的这个他却是没见过类似的，或者说没见过功能这么强大的。这铃铛的形状与云梦江家的铃铛有八分相似，大概是魏无羡自己做的。
“你做的？” 费了很多功夫吗？金凌的表情像是想问这个。
“一回生二回熟，我好歹也是夷陵老祖，没费太大功夫就能给你弄出一个。”
“你还给别人做过这种法宝？”那是给了谁？含光君好像用不上吧。难道是给蓝思追做的？
“嗯…不过那个没送出去。好了，我们去找他们吧。”
进入小镇上的一家酒楼后，金凌果然看到了坐在大堂同桌喝茶聊天的蓝家小辈，还有一些一同夜猎过的世家弟子。
“老祖前辈！”
“魏前辈！”
“呃，金凌？”
少年们注意到魏无羡正从大门进来，看到旁边的金凌倒是愣了一下。金凌时常穿着金家的金星雪浪袍，可今天却是一身云梦江氏校服，额头上的朱砂也淡了很多，乍一看都没认出来。金凌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朝正对着他喊“大小姐”的蓝景仪翻了个白眼。
“金公子，今日是你生辰，恭喜。”蓝思追道。
“谢谢。”金凌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舅舅跟我说我该取字了。我的字是如兰，金如兰。”
魏无羡听到这句，往后厨方向移动的脚步一顿。金凌看了一眼魏无羡，打算跟上去。
“我跟魏前辈把鱼送去后厨，给你们加菜。”
“大小姐，如兰兄，当寿星变慷慨了。” 蓝景仪笑着调侃。
金凌瞪他一眼，待会儿让师傅加猛辣，辣不死你！
“好了，景仪。如兰，君子如兰，真是好名字。”
“思追，花中君子，我倒觉得这名字比较配你。”蓝景仪贫嘴道。
金凌已经追上了魏无羡。
“谢谢你。”这一声谢谢，一是为了谢取字，二是为了那法宝铃铛，三是过往的种种照顾。金凌说完就抢过鱼篓，飞快的跑掉了。
魏无羡听见金凌对那大师傅说：
“这个水煮鱼，要多放辣！少放红油，看上去别太辣。” 看着那大师傅皱着眉头听完一连串的奇怪要求，魏无羡笑出声。
“金凌这小子！金如兰这小子哈哈哈！我待会儿也得留下来尝一口这水煮鱼。”
返回大堂，少年们安静了许多，果然是含光君来了。
“少饮些酒，回去罚抄。”他对蓝家几个小辈说道。一群少年也都跟着连连点头。
“蓝湛！你来啦！”魏无羡见到蓝忘机，立刻把他整个人挂了上去，蓝忘机接住他，漏出一个冰雪消融的微笑。
少年们呆了一下，脸颊都有些发烫，立刻别开目光，非礼勿视。
“我一会儿跟他们吃几口菜，就上去找你。”
“嗯。”
直到蓝忘机完全进入二楼的雅间，少年们才松了一口气。见魏无羡跟他们坐一桌，又七嘴八舌的凑上来。
金凌走过来坐在魏无羡旁边的空座上，面上有几分得意。不一会儿，几道云梦特色名菜和那水煮鱼，清蒸鱼，红烧鱼一起端了上来。
魏无羡头一个夹了一片水煮鱼片，尝了一口，美滋滋的说道。“这个味道不错！”
“真的吗？这看起来不是太辣，我也尝尝。”蓝景仪第二个动筷子，金凌努力绷住不笑。
蓝思追也想尝尝，他刚夹了一片，金凌突然将一块清蒸鱼肉放进他碗里。
“你尝尝这个！”
蓝思追察觉他眼中笑意，有些莫名。就听见旁边蓝景仪和几个尝了水煮鱼的少年一起惨叫起来。转头一看，几个人都是涨红了脸，辣出了眼泪。
蓝思追：……………
“辣…辣死我了！！有没有冷茶啊？” 蓝景仪眼泪汪汪。
“魏前辈…你的口味太重了。”
“这么辣的东西…你怎么能吃的面不改色的啊？”
“云梦菜太可怕了！我要喝水！”
“哈哈哈哈哈…我口味怎么重了？我喜欢含光君这样的，该说口味很好才是！”魏无羡递给蓝景仪一杯凉水。
少年们欲哭无泪。一旁的金凌笑出了声。
“金如兰你肯定知道！”
“就是！快，大家快把水煮鱼往他碗里夹！”
“我吃过饭了！我是来喝茶的！”金凌不肯就范。
“不行！其他的菜你也要试吃！”
“魏前辈，你把这盘水煮鱼端上去吃吧…我们这里除了你估计没人能吃得了这么辣的菜。”蓝思追劝道。
夹了菜要吃完。蓝思追最终还是吃了他自己夹的那片水煮鱼，辣出了眼泪。这鱼片肉质鲜美，咸中带鲜，除了辣的部分都很完美，虽然比他幼时吃过的极品口味好吃太多，但是多年在姑苏的清淡饮食让他也不太能忍受这股辣味。
魏无羡也早有此意，他十分认可这位大师傅的手艺，这菜也对他胃口。
“今天金凌生辰，你们好好玩，也别折腾太过了！我上楼找含光君啦！”
金凌最终还是没逃过，吃了一片水煮鱼，又每个菜尝了一口，众少年才放心的又笑又闹的吃起饭来。魏无羡端菜上楼，回头看了一眼打成一片的少年们，心里一片欣慰。
云梦一直都是这样一个热闹的地方，少年们一同射风筝，一同泛舟摸鱼，一同吃瓜纳凉。往事不可追，回不去，也早已过去了，魏无羡看着这一幕内心轻叹，随即笑了出来，能看到类似的场景重现已经很好。他与江家，爱与恨，恩与怨，太多太多情感交织在一起，早就是个解不开的结，难以释怀，对江澄是如此，对他也是如此，只是面对的方式不同罢了。
紫色校服的金凌，就像个云梦少年一样，顶着一个有些骄纵的表情，揣着一颗善良的心，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笑着闹着开心着。
第一次有这么多朋友陪着，感受着亲人们的关爱，不论是舅舅还是魏无羡。这个生日过的比过去很多生日都要开心。他猜测舅舅这次是故意放他出来的，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魏无羡，但却像是有着某种默契一样，让他留下非常美好的夜游回忆。
过了酉时，少年们也都玩累了，各自准备回屋休息。金凌驾着小舟回莲花坞，划着划着就开始迷迷糊糊泛起困来。一直在水里远远跟着的温宁只好无奈的游了过去，在船尾轻轻推着。
毕竟是凶尸，魏无羡送的铃铛让他一靠近就会浑身难受，能看到莲花坞廊桥后，他便远离了小船，在水中搅起一个小浪，将船往廊桥方向送。
一点水花溅在脸上，金凌一下清醒了不少，自己将船划回岸边，翻上廊桥就看到脸色有些发青的江澄。
“这么晚了，你还知道回来？”江澄冷冷的说。
“我碰到了魏无羡。”金凌没回避这件事，如实作答。“然后我和思追他们一起吃了夜宵。”
“你的衣服呢？”
忘在客栈了，不过刚刚回来的时候，不过好像又在小船上看到了叠好的金星雪浪袍。
“弄湿了，好像在船里。”
江澄打量着穿着云梦旧校服的金凌，一身紫衣更像了几分江厌离，腰间挂着的金色铃铛不用想也猜得到是谁给的，是个好东西。
“哼！”勉强也能算个大舅。
“下次再这么晚回来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江澄转身往书房走，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厨房灶上的姜汤，喝了再睡。”
金凌将厨房灶上温热的姜汤一口一口慢慢喝完，汤里居然还加了一些红糖，可能是怕他不喜欢姜味太浓。其实江澄和魏无羡晚上溜出去夜游的时候，江厌离也常常会煮些姜汤等他们，毕竟很少有不变成落汤鸡回来的时候。江澄不喜欢姜味，魏无羡虽然无所谓，但是也明显更喜欢加了红糖的姜汤。
金凌浑身暖了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衣服。看着那个娟秀的澄字，他忽然想向舅舅要了这件衣服来，毕竟有母亲缝补的衣服他全都穿不下了。金凌躺在床榻上，抱着衣服，摸了摸衣服上的绣线，渐渐沉入梦乡。
月亮已经升的很高，江澄走到金凌搭乘过的小船里，捡起金凌半干的金星雪浪校服。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那个木箱，里面只剩几个杯子。他微微一愣，放下箱子，叫人将衣服洗干净，便慢慢往江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金凌每长大一岁，江澄那晚总会去江家祠堂里坐一会儿。
“阿姐，阿凌十六了。”